“呵,跑得倒挺快。有本事就别回来了,省得碍眼。”
我拉着行李箱,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
10
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路边。
车窗摇下,是沈墨。
“上车,我送你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,说要送我。
车里很安静,只有空调的bg。
气氛尴尬到极点。
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,但他没有。
车子开着开着,我发现路不对。
“这不是去机场的路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声音很沉,“绕个路,去个地方。”
车子开到了一片墓园。
停在一块小小的、很干净的墓碑前。
墓碑上是我妈的照片,她在笑。
沈墨站在墓前,点了三支烟,插在香炉里。
“车祸那天,”他终于开口了,声音嘶哑得厉害,“是我酒驾,我混蛋。”
“车子撞上护栏,翻了。我卡在驾驶室出不来。”
“是她……是你妈,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。她砸碎了车窗,拼了命地把我往外拖。”
“她刚把我拖出来,后面的卡车就撞了上来……”
“她为了推开我,自己被卷进了车底。”
他蹲了下去,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。
“我醒来,什么都忘了。医生说我头部受创,选择性失忆。我忘了她,忘了一切。”
“我只隐约记得,有个女人救了我。我一直在找她。我找了她十年。”
“直到姜导把dna报告摔在我脸上,我才知道……我找了十年的那个救命恩人,就是她。”
“我他妈……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……”
“我让她为了养你,在我眼皮子底下,做了十年的群演……我……”
他声音哽咽,再也说不下去。
11
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。
“她从没怪过你。”
沈墨猛地抬头看我。
“因为她说,爱一个人,不是为了回报。”
“她说,她这辈子过得很值。因为她有我。”
我平静地复述着我妈生前跟我说过的,为数不多的话。
“她还说,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,就告诉你……”
“她这辈子,不后悔。”
沈墨,这个站在娱乐圈顶端的男人,这个面对闪光灯永远冷漠的影帝,
他蹲在我母亲的墓前,像个孩子一样,失声痛哭。
这是我第一次,看到他流泪。
机场。
安检口。
“好好去。”沈墨帮我理了理衣领,“家里的事,我来处理。林婉那边……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他张开手,抱了我一下。
很生疏,很僵硬,但很用力。
“回来,我们一起拍戏。”
“好。”
我转身,拉着行李箱,走进了安检口。
我没有回头。
我听到他在我身后,用很低的声音喃喃自语。
“他真的……太像她了。”
飞机起飞,冲破云层。
手机震了一下,是姜导发来的短信。
“《归途》等你。男主位置永远留给你。”
我关掉手机,靠在椅背上。
我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云海。
我想起我妈的话。
“星星,走自己的路,要走得又稳又远。”
妈,我走了。
(全文完)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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